2018 年初，火起来没多久的直播答题突然「凉了」。预期中除夕夜晚全家人围坐一起答题的场景没有如期上演，除了央视的《春晚答题王》，直播答题在春节期间集体沉默了。

广电总局在今年 2 月 14 日下发了《加强网络直播答题节目管理》的通知，规定开办网络直播答题节目需持有《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并要履行备案审核手续，责任追究到人。

这是各平台一窝蜂追求流量，导致内容良莠不齐、题目原则性错误频出的后果。但监管政策出台，无疑给直播答题当头泼上了一盆冷水。

直播答题不全是直播平台在做，却是直播行业在经历了资本寒冬之后，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新机会，花椒、映客、熊猫、YY、一直播等平台都有涉猎。这源于对资本和流量的追逐，答题撒币模式简单粗暴，来钱快，还自带流量，对于正在衰落的移动直播领域，几乎是一根救命稻草。

直播是流量消耗型产品，各大平台都需要不断投放渠道获取新增流量，对资本和流量消耗很大。2017 年，正在进入下半场的移动直播遇上了资本寒冬，号称估值 5 亿的光圈直播欠薪 300 万倒闭，YY 旗下的 ME 直播亏损关停，映客的上市计划也搁浅了。下半年直播平台丑闻频出，斗鱼、虎牙、YY、熊猫等主流直播平台都被清查监管，因涉黄和经营不善关停的直播平台数量达到近百家，咸蛋家的海外版 Peepla 还因传播色情信息被追究了刑事责任。

前两年消费升级刚火起来的时候，投资人里流传过一个投资价值的鄙视链：女性＞儿童＞老人＞猫狗＞男人。后面几种的地位偶尔会相互颠倒，但女性在消费领域里的价值，几乎无法撼动。

风口已过，热潮退去，经历了 2017 年融资寒冬之后，直播领域也开始把目光投伸向了女性。

「姗姗来迟」的女性直播平台

「目前我们平台上接近 80% 的用户都是女性，超过 80% 都是 95 后。」

由微博孵化出的语音直播平台「红豆 Live」，在今年年初正式更名「KilaKila」，主要面向二次元和女性用户。公司 CEO 王瑜此前是新浪微博的通讯产品总监，新浪微博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由于投资关系，KilaKila 有 SDK 集成在微博客户端里，最初的用户流量也来自微博。用户在微博上发起直播、上传小视频、写小说，内容都可以直接同步到 KilaKila，粉丝也可以在微博直接消费这些内容。

不急于获取流量，让 KilaKila 成为了一个对女性用户相对「安全」的直播平台。王瑜将平台吸引女性用户的原因归结于文化和安全感：

「有些文化是需要去养的。吸引男性用户的内容可以最快获取流量，但那些内容里，很多对女性是有伤害的。所以需要慢慢给大家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我们平台主要是 95 后的年轻用户，出于对年轻用户的社会责任感，我们在审核方面非常严格，这也让女性用户有了安全感，她们才愿意去表达：她们喜欢的东西，尤其是直播内容，跟男性完全不同。」

在此之前，女性为主导的视频直播平台大多是电商平台的直播专区，美妆直播以淘宝直播、天猫直播、唯品会等几家独大，在美妆和女性电商之外，面向女性的直播内容生产很少。

「年纪大一点的人大量使用的纯女性向产品大多是美食、买东西以及大姨吗这类工具产品，大部分动画和游戏都是专门为男性提供的。」在 KilaKila，王瑜明显感觉到了 95 后女性用户的不同。

「95 后女性和我们这代人的一个区别是，完全不羞于表达她们的情感诉求。我们平台上 80% 的主播都是男孩子，都是女性用户在上面消费他们的内容。我们还有很大一部分内容创作者是女性，她们会写明星和二次元的同人小说，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情感。在二次元，女性用户的付费能力是超乎人们想象的。」

在年轻、女性用户的推动之下，KilaKila 成了首家垂直于二次元领域的语音直播平台。上线仅一年多的 KilaKila 从全品类语音直播转向垂直二次元、女性用户，或许可以看作是一个创业公司在摸索中寻找合适业务方向的过程。但去年直播行业重新洗牌之后，留下的直播平台也在进行转型探索。

花椒拿出 30 亿补贴短视频，陌陌上线了多对多视频交友模式强化自身的社交属性。直播综艺方面，斗鱼和米未传媒联合推出了《饭局的诱惑》，YY 有《九公举》，熊猫有《Hello 女神》，爱奇艺直播也有《十三亿分贝》。

「直播平台现在都在转型，大家都发现直播本身没办法获取流量。直播是很好的变现模式，但直播本身无法获取用户，用户留存也很低。很多平台转型都是为了寻求更大的增长，只是大家在选择不同的路径和产品形态，来获取更大规模的用户。」对于直播行业现状，王瑜这样看。

直播为基础的二次元 IP 孵化

「打赏是最成熟的商业模式。」在移动直播最火的 2016 年，YY 执行副总裁董荣杰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表达过这样的观点。KilaKila 目前的主要营收来源也是直播打赏，以及围绕直播展开的付费问答、付费连麦、付费直播间等变现方式。在此之外，他们也正在尝试开展二次元 IP 孵化。

语音直播「不露脸」的特点，让很多不愿露脸的二次元声优和唱见选择使用 KilaKila 作为和粉丝交流的工具。正式运营四个月时，王瑜发现 KilaKila 上的二次元品类有了很高的增长和留存率。

之后，他们在直播之外为二次元用户提供了短视频配音、连麦互动、气泡小说等更多产品形态，逐渐将产品做成了一个社区型的聚合产品。经过几个月针对二次元领域的产品改造，KilaKila 上目前入驻的微博 10 万粉丝以上级别主播已经超过一万人，是二次元领域 UP 主入驻最多、被粉丝认为开播氛围最好的语音直播平台之一。

传统意义上的二次元网站通过购买头部 IP 吸引用户，用户观看购买版权内容完成消费。KilaKila 正相反，他们不购买动漫 IP 版权，而是通过积累的二次元用户孵化新的动漫和游戏 IP。《阴阳师》《恋与制作人》等热门 IP 都曾和 KilaKila 合作进行线上线下的粉丝互动、同人创作活动。

近期最火的国内动漫之一 IP《凹凸世界》也在发片时和 KilaKila 合作进行了宣传。官方配音演员在 KilaKila 开设了「凹凸电台」，定期和粉丝互动。粉丝们在直播里看到的是动画形象，听到的是角色官方 CV 的声音。用户在 KilaKila 创作的同人对话小说，经过粉丝们的票选，也可以在之后的凹凸电台里被 CV 原声重现。

「通过这样的方式，IP 可以得到很好的宣发，粉丝有了用爱发电的社区来为 IP 贡献力量，我们自己也有更多内容和互动积累下来。」

王瑜表示，虽然起步不久，他们目前已经摸索出一个简单的 IP 孵化工作链条：以气泡小说作为同人创作的起源，用短视频为小说视频化改编，最后通过角色的虚拟直播完成互动。

「直播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变现方式，我们也希望这种形式为 IP 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