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雯娟记得，六年前每天都还在面试远隔重洋的英语老师。当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今天在 YouTube 上会有超过10 万个视频，里面全是美国人在分享一条类似的经验：如何挤进她创办的 VIPKID。在11月9日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的 Journey 大会上，600多名来自42个州的外教老师，和VIPKID教师社群工作人员齐聚一堂。这家主打“纯北美外教，一对一教学”的在线英语教育平台，如今连接了超过70万名中国学生和超过9万名北美外教。华盛顿特区的这一届，已经是 VIPKID 在美国举办的第六届 Journey 大会。此前Journey大会曾在盐湖城、芝加哥等多地举行，每场活动都吸引了数百名当地及来自北美各地的外教前往参加。

和许多费尽心思打进北美市场，最后却铩羽而归的中国公司有着明显的不同，VIPKID 在这里的用户粘性高到令人难以企及。米雯娟透露，仅参加本届 Journey 大会的600名教师，就已经在平台上完成了120万个课时的教学；整个平台平均每天上线超过18万节课，意味着平均每名教师每天都要上线两节课——风雨无阻、节假日不休。当看到会后合影的队列，你就会知道外教对 VIPKID 的热情：大会已经结束了一个小时，队列中仍然有上百人在等待。每一位老师走到米雯娟的面前，都会张开双臂要求和她们的英雄拥抱、跟她寒暄。“我感觉好像已经认识 Cindy（米雯娟）许多年了一样。”正在排队等待合影机会的 Kate 老师告诉硅星人，她为米雯娟准备了自己的礼物，一张写满了感谢的卡片。

VIPKID做过的一个调查显示，平台上的外教九成为女性。同样来自平台的数据显示，在 VIPKID 的外教身上，高学历的标签十分常见。由于平台极为严格的录取标准，所有外教必须拥有大学本科及以上的学历。她们当中许多人本身就已经是 K-12，甚至高等教育的从业者，但由于美国家庭文化和习俗的限制，在成家之后她们不得不退居二线，在照顾小孩、老人和日常家务方面担负了更多的责任。

在美国，教师群体的实际生活情况并不乐观。在一些相对较高收入的地区，她们的收入往往无法匹配。就以硅谷为例，此前 Facebook 公司提出的一项住房救助计划中，就曾将教师群体列入救助对象中。处在下行周期的经济，对每一个美国家庭都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影响。首当其冲的，往往是这些收入并不高的教育从业者。

而当意外发生时，很多外教发现，VIPKID 竟然成了她们能够度日维生的最后希望。

家住新泽西州克利夫顿 (Clifton) 的 Dawn 老师分享了她的故事。本身经济条件并不好的她，为了结婚经济压力很大，前不久又遭遇了父亲去世的打击。她说，是每天的 VIPKID 课程，以及大洋彼岸每一位学生对她的期待和安慰，令她重拾人生的信心。“我感谢上帝让这份工作出现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的 Dino（VIPKID 的吉祥物）贴纸、玩偶，那些早上四点的课程，以及我的决心，我不可能走过婚礼上的那条通道。”

2018 年 10 月，飓风迈克尔袭击了美国东南部，摧毁了 Billie 老师位于佛罗里达州林黑文 (Lynn Haven) 的家。她的住房遭到严重破坏，一度断电长达两个星期，平时为了直播上课搭建的教室，也满是碎木残渣。飓风过去之后整两个星期后，Billie 就已经开始了授课。因为没有电和宽带，她不得不用手机热点和学生连线。“在我居住的地方，许多人失去了住房和工作，幸运的是这两者我都有；尽管我们的房子破败不堪，我们的情绪低落无比，但 VIPKID 一直在那里。我的学生们给我带来了喜悦。在稳定和舒适无处可寻时，是 VIPKID 为我提供了机会和信心。”

“当我打开摄像头时，我的世界不再灰暗了，”Billie 在给 VIPKID 的寄语中写道。

米雯娟和参加 Journey 大会的外教一一拥抱、合影

“六”这个幸运的数字似乎伴随在 VIPKID 的身边。这家年轻的企业刚刚过完六周年生日。米雯娟还透露，今年已经是 VIPKID 的公益项目“乡村公益英语课项目”(Rural Education Project, REP) 的第六个学期了。2017 年，VIPKID 推出了这一计划，旨在通过在线课堂的模式，让来自北美的外教老师能够和中国教育资源匮乏地区的学生面对面授课和交流，让这些往往来自边远地区的孩子们，也能够体验到一线城市青少年享受的教育，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通过 REP 计划，VIPKID 选取优秀的北美外教为乡村孩子提供免费的英语课程，并在平台端提供更多的人力和资源，深度参与到授课过程中。比如，平台方会提前派人培训资助学校的校长和老师，教会他们如何使用在线平台和外教实现连线，并对授课效果保持严格监督。

REP 老师也会自发地前往乡村小学看望她们的孩子们。即使相隔万里，师生间也培养出了深厚的情谊。

这边 REP 计划进展顺利，另一边 VIPKID 已经在着手筹备新的公益项目 VIPTeach。这次，该公司旗下面向海外市场的K-12 中文学习平台 Lingo Bus 也参与了进来，将在北美以及世界各地展开全新的公益项目。目前，VIPTeach 已经和芝加哥的学区达成合作，将Lingo Bus 中文课程引入公立小学，让更多的海外小朋友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

不仅如此，VIPTeach 还会把教师成长当作重点关注的方向，并和美国多地教育机构和学区展开合作，用科技的力量赋能更多的教师——就像在 VIPKID 的平台上已经发生的那样。

在大洋彼岸，这家中国公司造就了一个紧密程度令人难以想象的教师社群。尽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 Journey 大会，她们早已不是陌生人。这是因为，这些来自北美各地的教师已经聚集在 VIPKID 的教师论坛“胡同”(Hutong) 上分享各自的教学经验、解答彼此的难题。

目前，在 VIPKID 的9万名教师中，已经有5万人活跃在“胡同”上，发帖、回帖等交互总量已经突破了480万次。

和一些论坛类似，“胡同”还为教师设计了很多任务或挑战，比如学习一条关于中国的文化知识、和其他老师一起参与一次经验分享——每完成一项都能够得到有帮助的奖励；不仅如此，很多教师还已经通过“胡同”成功举办了线下聚会，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胡同”的存在，也是 VIPKID 对于文化、交流重视的体现。这一重视，来自于米雯娟自己的经历：在她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听到了 John Denver 的民谣传世之作《Country Road》。

当她哼起这首歌的时候，在场的外教一起唱了起来。“尽管在那之前我没有去过西弗吉尼亚，没有踏上过那里的乡村小路，通过英语，通过这首歌，我感受到了一种共同的东西，”她在Journey 大会的演讲中表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外语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米雯娟感谢 VIPKID 外教，因为她们才是为中国的孩子们打开这扇大门的人。

最初是出于了解和学习中国，以及和学生们在平台之外进行更亲切交流的目的，许多 VIPKID 教师开始自发研究如何注册和使用中国的社交网络。

据 VIPKID 不完全统计，平台上约5000名老师有自己的新浪微博账号；在参加本届 Journey 大会的教师中，90%都有自己的微信，“刚才有个老师中奖的时候不在会场里，我还是用微信叫她回来的，”一位在场的教师告诉硅星人。没过多久，教师们发现，在和中国学生和家庭交流的过程中，自己被这个国家深深吸引住了。

今年，VIPKID 接待了一批北美外教到中国游玩并和他们的“网友”学生们见面。通过中国之行，他们了解了这里的文化，体验了南北各地的美食、游览了景色各异的自然风光。

但是，最令他们印象深刻的，还是和学生之间的交流。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 Virginia 老师分享了她此行的别样体验：

“我的学生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了，他们教我包饺子，孩子的奶奶说我是家里的一员，要把自己一直佩戴的手链送给我。我一直以来都想亲眼见见我的孩子们，这一刻终于实现了。虽然之前多次想象过这个场景，但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美好得不像现实。”

米雯娟在 Journey 大会上宣布，将会把这种参观交流活动常态化，让更多的外教有机会到中国去走走、看看，领略别样的风情。

在这个中美之间摩擦多于对话的灰暗时代，一家教育公司点亮了一束光。在它的照耀下，正在有越来越多的中美家庭，成为两个文化大国之间交流的重要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