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刚推出《万万没想到》的万合天宜是家不折不扣的明星公司。曾令它引以为傲的“草根”、“搞笑”标签，如今看来，多少有些乏味。头炮之后，如何继续让网友喜闻乐见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绵延的大考。

花无百日红，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万合天宜又在做什么？

进入 12 月，万合在优酷上线了两部新剧，分别是至尊玉导演兼主演的科学武侠喜剧《西涯侠》以及本煜主演的情景喜剧《异能家庭》。其中《西涯侠》的豆瓣评分 6.2 ，《异能家庭》甚至因评价人数不足而没有评分。这家公司在优酷同期推出的还有网络电影《骇故事》、《我来也》，从口碑与反响来看，几部新作与《万万没想到》与《报告老板》不可同日而语。

爆款不再要怎办？后《万万》时代的网剧要怎么拍？PingWest 品玩近日对万合天宜 CEO 范钧进行了专访，跟他聊聊《万万》大电影的经验教训以及王大锤之外的话题。

万合还是那个万合，只是观众变得更难伺候了

2015 年 12 月 18 日，由《万万》原班人马打造的电影《万万没想到：西游篇》登陆各大院线，电影最终取得 3.2 亿的票房，随之而来的却也是铺天盖地的差评与质疑，电影甚至还入选了第 6 届豆瓣电影鑫像奖豆渣单元的最渣影片与最渣导演提名。

网友@谢谢你们的鱼曾总结网剧《万万》的成功秘诀是短小精干：在 10 分钟以内的小故事中兼顾了周星驰电影中小人物的坎坷成长、对于社会现实的戏虐讽刺、密集的吐槽台词以及让人意外的小反转，连植入广告都做得创意十足。而电影版更像是一部被拉长至 90 分钟的网剧，角色浅薄、情节松散、主线模糊缺乏逻辑。

他们拍摄了一部他们所鄙视的电影，他们最后也成为了当初自己最鄙视的那种创作者，创作出无数他们自己调侃过的电影桥段。

范钧认为万合跟主创团队已经尽力了，电影版的《万万》把制作做得更精良了、电影感更强了，特效也做得更好了。然而观众还是不买单，这或许跟观众的胃口被吊起来有关。因为 2015 年暑期上映的《煎饼侠》与《港囧》调高了观众对于喜剧类型电影的期待，值得注意的是，这两部电影都达到 10 亿以上的票房量级。而同档上映的《寻龙诀》又在特效画面上完虐《万万》，《万万》只能被比下去了。“观众对你的认知，跟我们想要去表达的东西是有很大的落差的。”

“当你把一辈子的段子用完，只能去创新”

这跟当下的网剧市场貌似有点类似，精品内容是不是越来越少？阿里大优酷事业部总裁杨伟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每天各家视频网站的内容数量依然非常惊人，“我们几辈子都看不完，为什么觉得（节目）变少了，是因为你的口味变高了，特别是内容看得多了你会挑，想看正合心意的。”

在范钧看来，《万万》只是万合天宜进入文娱领域的入场券，一旦进入市场，就必须以另一种方式去做内容。比起做一家单纯的影视制作公司，万合天宜一开始就定位自己是集剧本开发、拍摄、制作、运营、宣发于一身的平台。

所以我们做了《万万没想到》以后，马上细胞分裂，做了《报告老板》，然后做了《名侦探狄仁杰》，后来是《大侠黄飞鸿》。从去年上半年开始，我们开始另一个动作，其实是做工作室（Studio），我们把它叫做车间。

设立车间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优质内容的稳定产出。现在万合有八个车间，分别对标不同的垂直品类，如古装喜剧、悬疑、青春校园等等。每个车间都被赋予更多的权力，都是独立的运营机构，自行负责影视的研发、制作与运营。

今年，万合天宜还成立了四个导演工作室（叫兽、刘循子墨、至尊玉、马诗歌）。《西涯侠》则是至尊玉的最新作品，光剧本就打磨了将近一年，用了一种科学探索的态度去重新演绎武侠。其实有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这种感觉，里面埋了不少二次元的梗，能 get 到的观众的应当会非常喜欢。

多元化、平台化的内容产出代表着万合天宜的变化：从以往依靠单部爆款作品建立口碑的“游击队”，往承载多种题材、流水线作业的“正规军”转变。

此外，万合做网生内容和用自家孵化的艺人、导演、编剧，很大程度也减少购买 IP 和聘请演员的外部成本。

用十年培养一个“素人”

白客、本煜、刘循子墨、小爱、至尊宝......在打造优质网剧的同时，万合天宜捧红了一大批影视“素人”。这里提到的网络用语“素人”，源自日语（しろうと），指外行，没有经验、业余的人。

若说“观众口味提高”、“对手太强”、“段子不能反复用”都是拘于现实，那么培养新人就成为当下万合天宜的对策。在范钧看来，尽管并非科班出身，但素人对观众喜好的内容有独到把握，依然有培养的潜力。为了挖掘这些素人的潜在可能，万合会把他放到各种项目中锻炼，慢慢完成“影视专业化”的转化。例如至尊玉是物理系的，子墨是学美术设计的，叫兽是靠剪辑别人的片子，自学成才的。

所以我们会找来黄建新当叫兽的监制，教他影视工业化应该怎么做。原来的个人创作变成了一个集体工程。

万合天宜希望在十年后成为中国娱乐产业最大的影视人才孵化基地。这仿佛让人想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 TVB 演艺员训练班，而网剧的兴起，让万合能够用相对更低的成本、更快的周期去孵化人才，这是从前的 TVB 无法比拟的。

虽然大电影口碑并没达到众人的预期，导演叫兽和其他艺人却得到更多的行业认可，之后片约不断。韩寒的新戏《乘风破浪》，万合天宜是出品方之一，叫兽、本煜均有不少的戏份。万合天宜 CFO 陈伟泓认为，这便是人才孵化的意义：为粉丝提供内容的同时，旗下的导演、演员、编剧也能得到成长。

《万万》证明了爆款孵化人才、大 IP 带小 IP 的模式是行得通。但面对爆款不再的挑战，范钧说需要市场与观众的耐心。既要保证公司的稳固生长，不断扩大人才的成长空间，然后又得抗住市场的压力。

人才成长没有那么快的，可能从他开始到他真正历练出来，例如叫兽、至尊玉他们要达到一流导演的水准，得花上十年时间。

有钱了，你才能够养门客三千。

不过万合，要证明“爆款并未用光全部运气”，万合天宜得快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