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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对AI产品这么宽容|对谈葬愛咸鱼

当行业被叙事绑架,真正的产品精神该如何重建?

周华香

发布于 10月15日

在今天的 AI 圈里,最奇怪的不是谁的模型更强,而是谁更会制造幻觉。产品留不住人,就靠“邀请码”;讲不清逻辑,就靠“朋友圈”。仿佛只要复刻一次 Manus 的热度,或蹭上 DeepSeek 的浪潮,就能被市场误认为是创新。

但真正决定成败的,从来不是声量,而是模型、产品、技术、工程能否叠合出真实的硬实力。那些还在靠故事续命的创业者,终将被能做出“留存”的人取代。

本期《硅基立场》,我们邀请到 葬愛咸鱼——36氪 CEO 候选人、长期观察中国 AI 创业生态的锐评者,展开一场关于“AI 产品信心”的深度对话:当行业被叙事绑架,真正的产品精神该如何重建?

以下为对谈实录。

从马卡龙说起:宏大叙事 vs. 不可用的产品

骆轶航: 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硅基立场”。这个节目已经鸽了很多个月,每次我想认真录制播客,总会被各种事情打断。既然今天重新开始,我决定以后还是要以比较固定的频率,和大家持续聊一聊。

骆轶航: 这一期我们想探讨的话题是:我们是否对 AI 产品经理过于宽容?我再说一遍,我们是否对 AI 产品经理过于宽容?和我聊这个话题的朋友,可能很多人最近很熟悉,就是葬爱咸鱼。毕竟我是咸鱼,你也是咸鱼。咸鱼,我该怎么介绍你呢?你最近的标签太多了。比如说“葬爱咸鱼”主理人,还有 36氪 CEO 候选人。

葬愛咸鱼: 没那么多头衔。

骆轶航: 总之,咸鱼是“葬爱咸鱼”的主理人,同时也是 36氪 CEO 候选人。最近我们看到,他做了一个系列内容,把中国的 AI 模型公司和创业公司从头到尾批判了一番。

葬愛咸鱼: 还没批判完。

骆轶航: 但确实已经相当尖锐了。这个行业的舆论氛围长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充满互相夸赞,已经很久没有过批评声音。不论批评是偏激还是克制,现在严肃的批评者几乎都没有了。相比之下,你要是批评汽车行业可能还会被封号,而 AI 行业明明需要建设、反思和重构,却几乎没人去批评,这让我很不理解。

所以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是否对 AI 产品经理太宽容了。因为现在听到的是两个看似“不宽容”的人。如果觉得我们太苛刻,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接受这种氛围。

我想先表个态。今年年初,有人调侃我“用无差别的爱对待所有 AI 创业者和 AI 产品”,当时我承认。但最近我发现,这种“爱”似乎持续不下去了。

葬愛咸鱼: 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你也是经常批评别人的。

骆轶航: 是的,那时我经常“喷人”。进入 AI 时代,我特别想参与这个进程和建设,所以更倾向于鼓励。但这种鼓励带来了什么?很多结果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可能和年龄有关吧,岁数大了也不太想和人争辩。但最近我实在忍不住,有些话必须讲。比如,当我想到“我们是不是对 AI 产品经理太宽容了”时,我找咸鱼来聊,就是因为他最近对很多 AI 产品并不宽容。比如“马卡龙”——号称做个人 Agent 的产品,它的创始人是陈锴杰。你对它似乎就不宽容。能不能谈谈为什么?

葬愛咸鱼: 我没有特别“不舒服”,更多是取乐的心态。我看到有人讲了一个宏大的故事,就忍不住指出其中的漏洞。现在很多人做产品都号称“世界首创”,故事动辄涉及强化学习、远大愿景,但这些故事往往无法证伪。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产品落地后根本不好用。

葬愛咸鱼: 比如马卡龙。它的优点是 UI 设计很鲜艳,比之前字节系风格的 App 审美好很多。但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它的愿景是让每个人通过创建小型 App 或 Sub-agent 来满足长尾需求,但我完全不相信。大多数需求,本可以通过更强大的模型直接实现,比如 GPT 内置的日程提醒或卡路里识别,而不需要用户手动“手搓”小 App。

葬愛咸鱼: 更致命的问题是,它的产品根本无法使用。比如它声称有很强的记忆功能和自研大模型,但我测试时,只要一开始选择了“喜欢游戏、喜欢红色警戒”,之后它几乎所有对话都绕回去说“我们来聊聊红色警戒吧”。体验甚至不如 ChatGPT 3.5。除了配色,它没有任何亮点。宏大的故事和糟糕的产品形成巨大反差,这就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骆轶航: 所以在你看来,马卡龙除了审美一无是处。你认为 Sub-agent 这个逻辑是伪命题;当我需要一个功能时,应该由更强大的 Agent 或模型直接完成,而不是让用户自己去拼凑工具。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你认为它所谓的自研模型对话能力极差,几乎退化到“小冰”的水平。

骆轶航: 而我对它的看法稍有不同。虽然功能一般,但审美确实不错。相比很多“字节风”的产品,它至少在设计上有吸引力,我因此觉得它还有些价值。不过我们都认同,它并不是一个“ready”的产品,不足以真正让普通用户依赖。这点我们没有分歧。

当邀请码成了粮票:小美的“稀缺”与真实体验

骆轶航: 最近我也第一次对一个产品展现了“不宽容”,那就是美团的“小美”,一款帮你点外卖的 AI。首先让我不满的就是“邀请码”机制。我一般都能较早拿到邀请码,但我从不炫耀,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特权,不值得标榜。然而“小美”的邀请码时常失效,让我觉得连邀请码机制都成了负担。

骆轶航: 更离谱的是,它把邀请码称为“暗号”。比如我拿到一个码,能给几十甚至上百人使用,大家在社交媒体上哄抢,抢完就没了。这种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邀请制”,而是人为制造稀缺感的营销。结果就是两次我都没抢到,心里特别不爽。

葬愛咸鱼: 所以你才开始对它不宽容?

骆轶航: 对。我反思我们为什么会对这些 AI 产品过于宽容。或许该有一些阶段性的批评,而不是一味鼓励。

葬愛咸鱼: 接着说你对“小美”不宽容的点。
骆轶航: 就是“邀请码”。他们那个都不叫“邀请码”了,叫“暗号”。我放一个统一的码出来,给几十、几百,甚至一千个人去抢,抢没了就没了。
骆轶航: 真正的“邀请码”应是人传人,一个人传一个人。他们这是直接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发,发完之后肯定会被哄抢。大家都知道现在 AI 社区的 FOMO 氛围,一定会哄抢。这两次我都没抢到,我就不爽,特别不爽。我不爽的不是“我没抢到”——别人给我的码也不能用。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要求被特殊对待。你跟我说这是在控制用户体验、不想过度传播——鬼才信。

葬愛咸鱼: 对,我是一个普通用户。你把这个产品推给我,但我没法用了,你又不给我码,这不是有意把我当作情绪价值吗?

骆轶航: 就是这种感觉很不好。后来你给了我一个可用的码,我就认真在用了。起初我确实很努力去使用:先下载“小美”并完成绑定,然后我说“帮我订一份粥”,它回应“好的”,提示需要授权地理位置;我授权后,它找到了附近的店并推荐了几家,问我想选哪一家。我说按我过去的点单记录来选。

骆轶航: 它发现我最常点的是一家潮汕粥店,里面的皮蛋瘦肉粥和鲜虾干贝粥是我常点的,就问我选哪一款。我说按我的历史习惯点,它就选择了鲜虾干贝粥,这是正确的。接着它准备下单并询问我是否可以,我又补充说:过去每次点这款粥,我都会额外加一份干贝和一份特制酱菜。它听懂后把这两样加上,下单并发送了确认。这个流程让我觉得“用了一次,行,很好,你下单完成了”。

骆轶航: 但可能大家不知道,早在 2023 年底,vivo 的小 V 就能做类似的事:虽然当时它不能读取你所有后台习惯,但已经能够跨平台完成点单,打开你授权的部分 App 去下单。

葬愛咸鱼: 我记得 vivo、OPPO、荣耀等厂商也有宣传过你用语音点单之类的功能,类似瑞幸那种模式。

骆轶航: 对,但这些公司不擅长运作圈内传播,所以没有把事情做得过分突出。回头讲这个事很有意思。我的感觉是:如果我直接打开美团外卖 App,三步就能完成点单,选好海鲜粥、勾选、付款就结束。我不会进行超过三轮的对话。而“小美”用了四轮以上的对话才完成,这让我很困惑,所以我去深究发生了什么。

骆轶航: 后来我又做了别的尝试。我让它帮我点我最近常点的瑞士卷,但我的订单里并没有记录我点过瑞士卷,它却推荐了几款。我强调我确实点过瑞士卷,但系统查不到记录。它就推断我喜欢某个咖啡店的产品,举例说“你喜欢余观的 M Stand 和余观的咖啡”。我反问:你既然看到了余观的咖啡,为什么就看不到我曾在那儿点过低脂抹茶味的瑞士卷?

骆轶航: 因此不能说它完全没有读取记录,也不能说它完全不具备理解私有数据的能力。让我费解的是某个环节没有做好。我判断这不是简单的上下文理解问题,而更像是对于“个人专属数据”的获取、抓取与分析能力有限。这个产品背后是如何实现的,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我想强调的是,我愿意去试验它,看看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产品。

骆轶航: 但如果普通用户要通过五六轮对话才能点到一份外卖,你觉得他们会用吗?我肯定不会,你也肯定不会。我之所以还去用,是因为之前邀请码的体验不愉快,我就问自己凭什么还要对它宽容?它确实不好用,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不是觉得委屈,只是作为普通用户我不会使用它,除非我是为了做研究、发社交媒体,或者单纯想体验它到底如何。

葬愛咸鱼: 我也不会长期使用。我为拿到邀请码花了时间和精力去试用,但最终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交付结果。我觉得过去的这些使用经历,被某些产品经理和部门领导当作完成 KPI 的素材,我因此感到被欺骗了。

骆轶航: 我开始思考,铺天盖地的“小美很厉害”这种传播究竟是怎么来的。这可能成为我决定不再宽容的一个拐点。我们必须承认,过去我们接触到的大多数 AI 产品存在严重问题。

葬愛咸鱼: 80% 是垃圾。

骆轶航: 可能只有极少数、大约 10% 的产品会慢慢进化、变得靠谱。举例来说,最早的一些系统在读取 50 个文档时可能只读对了 10 个,但现在逐步改进了。总体而言,我们遇到的大多数 AI 产品体验很差。如果第一天给你的应用就是这么糟,你一定会卸载它,不会继续使用。宽容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人们对 AI 产品那种宽容心态是如何产生的?

小圈子传播与伪 To-C:行业为何滑向庸俗化

葬愛咸鱼: 我认为最核心的原因是:AI 行业,尤其是当前的 AI Agent 和 AI 应用,根本不在意普通人是否使用。

骆轶航: 它们根本不在乎普通人会不会用。

葬愛咸鱼: 它们完全利用了一个小圈子,像个帮会。你通过操纵这个小圈子、操纵同乡会或社群的心态,给一小部分人发邀请码或小礼品,大部分人看见了就会觉得“正式了”,想来试用。这个小圈子里的人,可能离王兴、离这些大佬近一点,于是我让这些科技媒体和 KOL 帮忙宣传,把老板们吸引过来。其实这就像公关投放新闻稿一样。

骆轶航: 老板要不要看?

葬愛咸鱼: 对,本质上就是产品经理们搞点声量,让老板看到。但产品本身体验如何,能不能被普通用户看到,是第二层面的考虑。核心是,这个 AI 应用行业完全是 To B、To VC,完全不是 To C。

骆轶航: 很多产品号称 To C,但我觉得根本没试图真正服务 C 端用户。

葬愛咸鱼: 是的。

骆轶航: 我觉得马卡龙本质上也偏 To B 或 To B+C 的混合,它的目标并不是做真正的 C 端产品。小美本来有能力做 To C,但实际上它找的是 To B 或 To B+C 的玩法。你不觉得吗?为什么不真正去找用户?

骆轶航: 你去问一百个天天点外卖的大学生:如果每天点外卖,却要跟一个“智障 AI”对话六轮才能点单,你会用吗?答案显而易见。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点餐行为,而这些产品却在做圈层传播、做“帮会式”的扩散。

葬愛咸鱼: 我觉得我是在小圈子的帮会里。我和 00 后、90 后的创始人或从业者聊得挺好。

骆轶航: 我显然不在你们那个小圈子里。

葬愛咸鱼: 我不知道,我不敢随便说你属于哪个圈子。

骆轶航: 也不用那么客气。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任何帮会里。

葬愛咸鱼: 我问一个直接的问题:美团肯定是你们这边很重要的甲方客户,如果你批评“小美”,你不担心影响你自己的业务吗?

骆轶航: 这是个好问题。我考虑过,会有一点犹豫。但我觉得目前小美这项业务还没有重要到因为我批评就影响合作的程度。无论我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批评,美团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业务。今年我们的年度活动——AI 创造者嘉年华——美团在这次活动中承办了我们规模最大的黑客松。换言之,这项实验性业务还不足以让他们因为批评就与我们断绝合作。

其次,美团的公关比较专业,他们在沟通中发挥了作用,帮助解决了一些问题。运营和产品团队通常不会承认在做饥饿营销,PR 也会给出类似的解释。我是否接受这种解释,这是我的选择。但总体上我觉得美团在处理这类事情上比较成熟。

我说我不在圈子里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人们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想起“硅星人”,或者才会想到让我去讲解一些东西,你知道吗?

葬愛咸鱼: 我发一个还有点意思的产品。

骆轶航: 未必。我觉得第一个情况是:当大家需要做技术传播的时候,需要把事情讲准确、讲专业、讲精准的时候,比如大厂或者创业公司发布模型,他们会来找我。也就是说,当大家需要为一个事定调时,希望这个调子科学而精准。比如在融资的关键节点、在产品战略的关键节点,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们。总结一下,主要有两种:一是把技术讲透、讲明白、讲正确;二是把战略、方向、趋势判断深刻、判断到位。

找我们的人,基本没有是为了把热度炒大、把流量炒高的。要是为了搞轰动效应,大家都知道找谁最合适。比如某些产品发邀请码,各种营销口径都是“我震惊了”“我流泪了”“我不能自拔”,那就去找他们。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大家找我,是把工作做成单点的、精准的。在业内真正能把这个事情做好的可能也就两三个。

但这绝对不是说我们属于某个圈子,要去把事情炒起来、搞成热点。那类事不会找我,所以我也不在那个圈子。我真正想的是靠近前沿产品,无论它好还是不好,无论是什么,我都想接近。但绝不是通过那种炒作的方式。现在想要把事情吹大、炒热,基本靠的都是这种手段。

我的理解没错。他们就是愿意用这种方式,因为最有效,也最符合 FOMO 的传播逻辑。

葬愛咸鱼: 我前段时间还遇到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产品,它号称做数据 Agent,或者数据相关的东西,但具体我没看懂。朋友圈有很多人转发,公众号也转,宣传视频铺天盖地。这就是典型的宣传策略。我以为它真的很厉害,就加了他们的 Discord 群,结果发现是员工在发消息。我又加了他们的微信群,群里有非常多熟悉的 KOL、媒体人。他们要求所有人先把宣传视频转发到朋友圈,凭截图才能领取邀请码。我当时非常震惊:我还没用过,就必须帮你转发朋友圈才能获得邀请码?

骆轶航: 你敢大胆点名吗?

葬愛咸鱼: 我完全不理解这个宣传策略。首先,你是做数据相关的产品,明显是 To B 的,不是 To C。但你却要在朋友圈大肆炒作,获取大量流量。这些流量对你真正做业务、做产品没有用,因为这些人不是客户,不是大厂里做数据的人,也不是需要数据能力的创业公司。你获取的是像我这样的人,以为你很厉害,就来试一试。我唯一能理解的逻辑是:你只是想让投资人看到,让大厂看到。你根本不是要 To C,而是想通过炒作制造声势,学 Manus 的打法。

但你学不像。 Manus 能这么搞,是因为他是开创者。但你这样搞四不像,还容易得罪人。我退出微信群之前,群里就已经吵起来,很多人质疑“为什么凭什么要转发朋友圈才能拿邀请码”。

骆轶航: 这让我很震惊。让我想起当年在传统媒体时的经历。我那时在商业杂志跑发布会,会收到“车马费”。这东西在当时被认为是媒体行业的耻辱。但我自己从没觉得耻辱,因为我拿车马费从不与发稿挂钩。东西不好我不会发稿,该不要脸就不要脸。直到有一次,一个体制内机构的发布会,要求必须凭发稿才能领车马费。我当时无法接受,因为这是把潜规则变成明规则,甚至有可能让体制内的媒体老师被纪委找去谈话。

而现在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些人不是通过转发拿钱,而是通过转发朋友圈去换取邀请码。怎么能“贱”到这个程度?

葬愛咸鱼: 这说明后来的人太笨了。一开始搞 Manus 的人是聪明的,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发码是让圈层里的人觉得这是件挺牛的事,可以让大家 High 一下、FOMO 一下。他很明白自己的目的。但后来的模仿者太笨了,就像你刚才说的“车马费”的情况。早期大公司 PR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和媒体老师关系熟,给点钱,这种事有脉络可循。

骆轶航: 我们关系好一点就给车马费,这在民国时代就有了。

葬愛咸鱼: 对,但等到后来的模仿者,不管是学车马费还是学邀请码,完全不知道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就学得四不像。第一个搞的人可以这么做,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再这么做,还把条件变得苛刻,就很可笑。

骆轶航: 他们就是怕你拿到邀请码不发。

葬愛咸鱼: 然后就推给别人了。对。

骆轶航: 你说这是为了测试吗?不要装作在乎用户。我写的那篇文章,你刚才也看到了,播客上线的时候文章已经发了,就叫《邀请码,就是 AI 的粮票》。

葬愛咸鱼: 对,这里面有很多苏联笑话,很有意思。

骆轶航: 里面用了不少苏联笑话。但我的核心观点是:你们别号称是在做用户测试。为什么每次拿到第一个码的都是 KOL 和社区?你们明明担心海量用户涌入,为什么还要天天发码、群发码?你们特别反对别人倒卖邀请码,为什么不报警?你们敢说把所有背后倒卖的渠道都封掉了吗?很多媒体和社区机构现在在发码,你们敢说都下掉了吗?显然不会。

葬愛咸鱼: 在市场经济时代,却非要搞计划经济。

骆轶航: 对,在市场经济时代却要人为制造稀缺,搞计划经济。

葬愛咸鱼: 对,人为制造稀缺。

骆轶航: 我们过去搞计划经济,是因为现实确实稀缺。现在物质极大丰富,你却人为制造稀缺,想干什么?想回到粮票时代吗?没人想。但为什么现在要被迫接受这种逻辑?我特别生气。这也说明了,你刚才说的没错:现在的 AI 产品根本没有真的 To C,他们已经习惯了不 To C。那他们有钱之后呢?

真留存与硬实力:Cherry Studio 的反例

葬愛咸鱼: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 To C。我觉得即使未来会有一个爆款 AI 应用,所谓的“AI 抖音”,也很可能不是现在这一波人做出来的。现在我 90% 的需求,直接被大模型满足了。我用得最多的 AI 产品就是 Cherry Studio,它是一个开源项目,只有两个人做的,但非常好用。

骆轶航: 我知道 Cherry Studio。

葬愛咸鱼: 对,非常好用。我用得最多的就是它。除去这些之外,号称“全球首创”的一堆产品,提供的价值实在太有限。我不相信这一波人能做出下一个 AI 抖音,反而更相信某个开源社区的小团队默默做出的产品,突然间就牛起来,而不是这些已经很火的人。

骆轶航: 你讲的例子很典型。我现在用得比较多的,基本都是模型本身,即 Model as a Product,比如 Claude、Gemini 和 GPT 这几个。我用得比较多的其实是 Manus,因为它把各个模型的能力,尤其是 Gemini 和 Claude 的模型,吃透了。一个月只要 39 美元,不限量,工程能力也很强。所以我用它可以低成本生成很多不错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我基本不用。

至于 Cherry Studio,我知道它很好,你也知道它很好。有一些投资人,包括一些不主流的大佬,也觉得它很不错。但你不会在 VC 圈、媒体圈或者主流社区里看到大家在讨论它,对吧?

葬愛咸鱼: 我前段时间和一个人聊到这个事情,差点吵起来。我们在谈别的产品时,我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关心它的商业模式?”对方觉得非常受冒犯。但这其实很正常,行业内的人关心商业模式并不奇怪。我当时想表达的是:像 Cherry Studio 这样非常好的产品,我真的愿意每天为它付钱。

骆轶航: 对。

葬愛咸鱼: 可是为什么没有多少媒体曝光它?它的热度完全匹配不上它实际的用户价值,这一点让我很不理解。后来我就写了一篇文章,标题是《Cherry Studio是一个伟大的 AI 工具》。

骆轶航: 我看到了。这事很有意思。我刚才提到的那个特别看好 Cherry Studio 的大佬,他其实也是最早在 2023 年底、2024 年初就跟我说 DeepSeek 很厉害的人。所以后来业界说我们是第一个讲 DeepSeek 真正能改变中国 AI 格局的媒体,但其实我们是受到他的影响。我们在 2024 年 5 月写了那篇文章,当时刚发布 V2。后来大家说那是业界最明确的看好文章。我觉得这种人虽然不活跃,甚至你让他出来公开见个面都难,但他的信息往往更准确。

骆轶航: 这也说明行业内信息并不对称,导致很多产品逐渐丧失了 To C 的能力。你看,朱啸虎说过:中国人还是擅长做 To C,但绝对不是这帮人。正好过两天我要和朱啸虎对话,我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当然,这期播出时,我和朱老师已经对完话了。

葬愛咸鱼: 我觉得完全是两条路径。这波人越来越小圈子化,靠炒作、内卷,卷标题、卷发布会、卷莫名其妙的词。但 Cherry Studio 这样的产品,是一两个人花了一两年时间,在开源社区里持续迭代,认真做出来的。他们同样能够讲故事,而且讲得比那些炒作的产品好得多。因为炒作的故事只能忽悠 VC,骗一两轮钱。

骆轶航: 我觉得现在就是纯粹的硬炒作。

葬愛咸鱼: 对,纯粹的炒作。比如 Cherry Studio,他们最近在做一件事:把 Claude Code 集成进来。我们两个人其实没有太多编程需求,最多是写一些复杂文章时需要一点工程化和版本管理。但我并不需要打开完整的 IDE。

骆轶航: 对,我现在写作时也会把 IDE 的部分遮掉。

葬愛咸鱼: 但是在 Cherry Studio 里集成了 Claude Code,就能为用户提供一个相对简洁的前端界面。在这里不需要管环境、不需要管繁琐配置,就能直接用 Claude Code。因为 Manus 依然局限在对话框里,而 Claude Code 更像一个云端 IDE,可以生成小工具,可以做 Debug 设计。你想象一下,在 Cherry Studio 这样一个开源的、界面友好的工具里,通过图形化界面调用 Claude Code,让它帮你写报告、生成内容,这样的质量肯定比很多第三方工具更好。

从讲故事的角度说,你老老实实做产品,憋个半年一年再出来讲故事,质量要比炒作强得多。这其实是智力问题。诸葛亮懂得先要在隆中隐居几年,养一养名望。可现在的人没有这个概念。

骆轶航: 对,硬炒的周期太短,东西还没准备好就出来炒。诸葛亮的“隆中对式炒作”反而像 DeepSeek——长期制造神秘感。

葬愛咸鱼: 对。

骆轶航: 小米早年其实也有“隆中对式炒作”。2010 年,大家都知道雷军创办了小米,传说因为 MIUI 放出来了,但没人真正知道他要做什么。那时候大家都在等。2010 年 4 月 6 日到 2011 年 7 月 17 日之间,小米始终高度保密。但现在很多人忍耐不住,东西没准备好就急着发布。我觉得 Manus这个事特别有意思。DeepSeek 的出现,激发了中国大模型公司拼命开源、卷预训练、卷推理,这个结果是好的。

葬愛咸鱼:Qwen 其实还挺好用的。

骆轶航: 它把Qwen卷起来了。K2、MiniMax、GLM 都被卷起来。中国这几年开源模型的进步非常大,国际口碑也很好。虽然营销投入不少,但并没有因此让人反感。整体口碑是持续上升的。我觉得 Manus 的确带动了大家做 Agent。但出现一个偏差:大模型公司认真对待模型,而 Agent 公司却以为 Manus 的成功很简单。

他们觉得:“你能行,我也能行。你发邀请码,我也发邀请码;你找 KOL 营销,我也找 KOL;你团队出海,我也出海。”但学得都不像。 Manus 出海是整个团队出走,而国内很多公司只是 CEO 跑去美国逍遥,把团队留在国内,却号称“出海”了。 Manus 一周一个更新,而且每次都有意义;别人几个月一个更新,毫无内容。 Manus 很快全量开放邀请码,而别人根本没胆量。

Google 内部很多人都说过, Manus 的用户数据量恐怖,带来的用户数也是巨大的。学得不像,却还要模仿。 Manus 的确是一个综合素质极强的创业团队。但它却让外界误以为成功很容易,结果就是大家降智:全都在做视频、发码、做 Demo,就以为完成了闭环。

葬愛咸鱼: 对。

被误读的成功学:Manus/DeepSeek 与“学不明白”的模仿

骆轶航: 根本学不像。我觉得 Manus 把大家都降智了。

葬愛咸鱼: 我觉得 Manus 是一个很好的创新。你从 2025 年 9 月的角度回看,可能很大部分功能会被 Claude Code 这样的编程 Agent 替代。但在 2025 年初,Manus 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创新。它告诉大家,通用硬件可以这样被使用。

骆轶航: 我听到的说法是:Manus 的创始人肖弘和 High Cloud Peak 去见了很多美国的科技大佬,基本把西海岸的大佬都见了一遍。这不是因为有人推荐,而是他们确实值得被见。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位大佬直接告诉他们:“在没有自己大模型的前提下,你们也可以做出好的 AI 产品。”这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这是 Manus 给大家的真正启示。但很多人把它的成功想得太简单了。

葬愛咸鱼: 如果把创新分三层:最底层是模型创新,其次是产品创新,最后是技术和叙事创新。Manus 至少在产品和叙事层面都有创新。

骆轶航: 对,产品、工程和叙事三方面都有创新。

葬愛咸鱼: 但现在的公司,叙事也创新不了,产品更是一塌糊涂。

骆轶航: 工程还在,但也只有少数人在做。遗憾的是,以前大家抄产品功能,现在直接去抄营销了。

葬愛咸鱼: 营销抄得也不明白。

勤奋的上限:Genspark 给抄袭者的最后一课

骆轶航: 对。产品功能确实存在收敛问题,但抄得最成功的是 Genspark。它现在已经估值 10 亿美元,是很大的公司。

葬愛咸鱼: 是的。我最近写了 Genspark,因为我们团队跟他们有过接触。他们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运营能力极其凶猛。在硅谷这样的公司会让其他公司没有活路。现在有人问我换工作去哪儿,我都推荐 Genspark。

葬愛咸鱼: 对,他们人其实很少。

骆轶航: 但他们的团队基本讲中文,公司内部大部分沟通都用中文。

葬愛咸鱼: 我对 Genspark 改观的原因是,一开始我们觉得它只是模仿 Manus,在通用 Agent 赛道上排第二。但最近我发现,他们的功能迭代很快,页面很丰富,几乎 Manus 能做的,这里都能做到。而且营收和流量数据一路上升,是正向增长。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勤奋和“卷”是有效的。

骆轶航: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公司,运营效率、能力和反应都很强。

葬愛咸鱼: 创始人天天顶着黑眼圈出来发声。但其他创业者不能只看着抄,还要勤奋地抄,要用力地抄。不能只是摆几个绿植,拍个宣传片,就以为完成了模仿。这是没有脑子的低效模仿。

骆轶航: 他们确实是在 Manus 出现后才转型的,大概几个月后开始。但你也能看到,国内也有公司试图模仿 Genspark。比如一家做 Agent 的公司去美国想见 Genspark 团队,对方因为忙没见,结果一个月后 Genspark 就推出了那家公司正在研发的功能。

葬愛咸鱼: 太可恶了,怎么搞得跟自己一样能打。

骆轶航: 确实,你不得不承认,那真的是一家很厉害的公司。Eric是非常优秀的创业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创业者之一,这一点无法否认。

葬愛咸鱼: 对吧?勤奋非常重要。

骆轶航: 勤奋、反应快,还有自己的 OV 创新,而且打法很彪悍,很能打。

葬愛咸鱼: 大家还是会尊重的。要么你天赋极高,要么你足够努力,大家都会尊重。但如果只是抄,而且还抄不像,那也没有办法。

骆轶航: 很多人觉得别人的成功很简单。但现在国内很多公司的营销手法已经非常庸俗化了。运营和营销方式极度套路化,就是一套模板反复套用。我不知道这种风气会不会改变,你觉得这种风什么时候会停?

葬愛咸鱼: 等到真正冒出来一个所谓的“杀手级应用”,类似“AI 抖音”的雏形,或者“AI 今日头条”这样的产品,大家才会猛然意识到:就像 DeepSeek 出现之后,人们才意识到,它和此前所谓的“AI 六小虎”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骆轶航: 我们在 2024 年 6 月时,六小虎中的一个人就跟我说:“我觉得最后冒出来的爆款,一定不是我们。”

葬愛咸鱼: 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你让我比较市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应用 Agent 和 Cherry Studio,我当然觉得 Cherry Studio 更有潜力。

骆轶航: 对,它做的方向和 Agent 是一样的。

葬愛咸鱼: 从不同路径来看,他们殊途同归。而且 Cherry Studio 的用户积累是实打实的。

骆轶航: 也不拿 VC 的钱。

葬愛咸鱼: 而且有真实的留存率。不是那种没有留存率的产品,而是我每天都在用。

骆轶航: 对,他们不拿 VC 的钱。

葬愛咸鱼: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没问过融资的事儿。但他们团队很小,现在就两个人,好像正在招第三个人。

骆轶航: 还在招第三个人。但他们却做出了一个真正被很多人使用的产品。等到这种产品冒出来,大家就会意识到,那些靠套玩法的路数可能行不通,或者说如果大家都这么玩,是不对的。当然,也还是有一些团队在认真做事。比如 Flowith,我觉得他们确实还在做一些事情。

葬愛咸鱼: 他们确实在做一些事。但我用 Flowith 就有点懵,我点击画布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重建产品信心:相信直觉,拒绝伪包容

骆轶航: 好,那我们最后再聊聊“AI 时代的产品经理”这个问题。比如我之前和小美对话六轮才解决一个需求,还没完全解决。美团明明是一家有成熟产品经理的公司,为什么没有过去那种真正懂产品的人来做这件事?我不是很理解。从另一个角度看,AI 时代的产品经理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天天是在画线框图吗?会不会去做热力图,追踪用户的点击和行为?比如小红书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双列。

葬愛咸鱼: 真的吗?你真相信这个?

骆轶航: 毛文超那天也跟我这么说,我都有点信了。

葬愛咸鱼: 他说自己看到网上那些文章之后?

骆轶航: 总不能是潘乱影响了毛文超吧。

葬愛咸鱼: 这听起来就像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然后他再编制出一套理论。

骆轶航: 也可能,和扎克伯格一样。不管怎样,至少大家都会认真思考一些产品上的问题。

葬愛咸鱼: 对,很严肃的思考。

骆轶航: 那 AI 产品经理每天到底在干什么?

葬愛咸鱼: 我觉得大多数人干的事都差不多,只是现在没有多少人在认真做。比如你刚才说的小美,正常人用一两次就能发现问题。而且也能清楚地知道应该找谁来解决。这是非常正常的逻辑。

骆轶航: 你看小美在小红书上的官方号,上线一周多,天天在发稿,声称“我在实时收集大家的反馈”。可它从来不说产品做了哪些更新。

葬愛咸鱼: 对,这种问题正常人都能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一定不是产品经理能力的问题,而是组织架构的问题,或者是目的本不单纯。如果大家都是正常人,没有乱七八糟的 KPI、汇报和管理压力,那做出来的产品至少应该符合常识,至少是能用的。但今天大部分产品都是没法用的。

骆轶航: 用一下就会放弃。

葬愛咸鱼: 对。这只能说明它的目的就是 To B,或者 To A、To VC,但绝不是 To C。就像恒大造车一样。

骆轶航: 恒大的车真的不是造给大家用的。但显然,特斯拉是造给大家用的,蔚小理也是造给大家用的。所以 AI 时代到底存在哪些职位?为什么所谓的 AI 产品经理会做成这样?这很有意思。移动互联网时代,甚至整个互联网时代,产品经理是非常被推崇的职位。当然,中国和美国不一样。在美国,产品经理很多是 MBA 出身,他们的职责是调动内部资源,把合理的框架设计出来,并填充完成。

葬愛咸鱼: 本质上做的就是项目管理的工作。

骆轶航: 对,他们干的就是项目管理的活。在国内,当时产品经理主要做的是审美、视觉设计。

葬愛咸鱼: 以及交互。一批像罗永浩这样的人。

骆轶航: 对,就是一批这样的人。他们做这些工作时,组织和管理其实都是在产品成型之后才开始被重视。大概 2017 年之后,下半场才开始谈管理、组织。之前产品经理更多是做交互和设计。而在硅谷,产品经理一开始做的就是架构、项目管理,调动资源去实现产品。所以当时我们知道,国内的产品经理干的更多是画图和交互。大模型公司里,产品经理的作用相对没那么大,科学家和研究人员更重要。最后,最吃香的可能是运营岗位。

葬愛咸鱼: 我跟好几个 VC 聊过,他们会发自内心地告诉我,他们认同某些创始人的核心竞争力就是融资能力强,能搞定特定类型的投资人。

骆轶航: 这是不是和 00 后投资人聊起来差不多?

葬愛咸鱼: 对,差不多,跟 2000 年左右出生的投资人聊就是这样。

骆轶航: 这真让人无语。搞定投资人的能力非常强,甚至还能搞定机构里和我同龄的人。我这个年纪大多是合伙人,再大五到十岁就是管理合伙人。这些创始人能搞定我们。

葬愛咸鱼: 是的,搞定能力很强。

骆轶航: 但这也说明我们这代人脑子里有问题。我们看到年轻创始人,有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大小便失禁”。

葬愛咸鱼: 崇洋媚外,没有主体性。

骆轶航: 是的。主要原因就是很多人认为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创新了,才会这样。如果你每天都在折腾产品,对每个事儿都有自己的看法,就不会因为年轻人说了什么,就觉得他们一定更超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这也不妨碍我和你聊天。

葬愛咸鱼: 还是自信的问题,你有没有“三个自信”。

骆轶航: 对,你有没有“三个自信”。

葬愛咸鱼: 这不只是小登,老登、中登都应该自信。你要是没自信,就只能拙劣地模仿。

骆轶航: 我觉得小登在面对老登时,状态也挺油腻的。

葬愛咸鱼: 那你觉得自己还自信吗?

骆轶航: 你觉得我自信吗?

葬愛咸鱼:前段时间不太自信。

骆轶航: 为什么?

葬愛咸鱼: 你之前说你包容AI创业的时候,其实就是不太自信的。比如我去锐评别人,或者去夸一个 AI 产品,我是自信的。因为我觉得任何东西,我虽然没有做过具体的编程工作,也没有做过具体的产品经理工作,但只要我用过五分钟,我就有资格从普通用户的角度去评价:我觉得这个功能不好用,那我是有资格说的。如果我用了半年,我夸它好用,那我也是自信的。

骆轶航: 对,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不是一味去包容。比如我用完 Lovart,我就觉得这个东西改变了我的工作流程。Lovart 这个产品很强大,它让我这样一个完全不懂设计的人,也能实现很多效果。包括这次活动的主视觉,我就是用它完成的。它的设计工作流一看就是内部真懂设计的人做出来的。我直接认定这个产品好用,那我就真用。Manus一开始我不用,还批评过,但后来发现很好用,那我就真用。有的产品,你告诉我它很牛,我用完觉得没用,那就不用。这就是直觉。

葬愛咸鱼: 当你被灌输一套宏大的理论时,就会让渡一部分直觉,让渡一部分自信。比如你相信所谓的“要包容科技创新”“包容 AI 创新”,其实就是在让渡自己的主体性。

骆轶航: 说到底,“包容”不就是“忍着”吗?你什么时候听过有人说“我要包容 GPT”?根本没必要。像 Lovart 这样的产品,你用得很好,不需要包容。Manus 也不用你包容。Genspark也不需要被包容。你得清楚:如果一个东西做成了,拿出来就是好的;但如果做成现在这样,拿出来就是丢人。

葬愛咸鱼: 对。你既然已经出来混、骗融资、创业了,要下海了,那就要能接受批评。连被批评都接受不了,还创业干嘛?我是在帮助市场筛选。

骆轶航: 对,我也是在帮助市场筛选。我后来和团队说,我们其实想把编辑部变成投委会。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是基金,但想把编辑部变成一个投委会。大家一线接触项目后,每个月做一个榜单:推荐哪些项目、否掉哪些项目。

葬愛咸鱼: 红黑榜。红的可以写,黑的也可以写。

骆轶航: 对,而且否掉的原因也要写清楚。

葬愛咸鱼: 那你现在有觉得特别好的项目吗?除了 Cherry Studio。

骆轶航: 没有看到。没有那种让我觉得一定会天天用的产品。Lovart 不错,但它对我来说也不是天天要用的。

葬愛咸鱼: 它是个纯工作属性的工具。

骆轶航: 对。我天天用的还是几个模型类产品。

葬愛咸鱼: 我也是。

骆轶航: Cherry Studio 本质上就是一个把模型能力调用得很好的工具。我们得想办法,怎么让 Cherry Studio 变得伟大。

Make Cherry Studio 伟大

葬愛咸鱼: 我觉得我们今天已经狂吹了一通 Cherry Studio。

骆轶航: 年年讲、月月讲。

葬愛咸鱼: 日日讲。但它的创始人可能承受力有限,毕竟是个小团队,突然被两个媒体老师这样狂吹,可能会觉得被架在火上。但他确实做得挺好。

骆轶航: 对。不过我们的吹捧不会让他们被对立,只会让更多投资人和用户看到他们。我觉得这是好事。真正制造对立的,反而是圈子里那些人。我们还是希望好的产品被发现。那你觉得像“观猹”这样的团队,他们做的事情怎么样?

葬愛咸鱼: 他们也是讲一个宏大的故事,比如“我要做下一代内容平台”“下一代社交平台”。这种故事本身就是一种信仰。我个人没那么相信,可能是因为我在 36 氪工作过。

骆轶航: 我也不觉得 IT 桔子或者 36 氪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没做成,在 AI 时代可以做成。

葬愛咸鱼: 我和“观察”的创始人仲泰聊过。其实很多 36 氪出来的人都和他聊过。我们都第一时间发现,他做的事情和 36 氪创立之初几乎一模一样。思路完全一样:先有一个媒体业务,带来曝光和资源,然后拿融资,去做更大的事。仲泰的选择就是要做下一代内容和社交平台。“观猹”也好,“特工宇宙”也好,都有类似设想。就和当年的 36 氪 一样:要做线下空间、做数据库、做精准工具……思路完全一致。

当我质问他:36 氪 当年都失败了,你凭什么觉得能成功?他的回答其实也不意外:年轻,总想试一下。这没有错。但我是从 36 氪 出来的,我知道这些尝试都失败过,所以我不会那么相信。

骆轶航: 我也觉得这个故事不够新鲜。但如果他们有好的演进能力和自我调整机制,或许还有机会。我比较想知道,“观猹”这种方式,是否真的有助于大家发现好产品。

葬愛咸鱼: 我觉得多少是有的。他们下面的评价区基本是真实的。

骆轶航: 对,这很重要。

葬愛咸鱼: 你现在想看一个产品的真实评价,去“观猹”搜一下,热门产品下面往往能看到七八条、甚至十条真实的评价,每条都有两三百字,比大众点评写得还长。

骆轶航: 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是因为仲泰年轻才宽容,而是我认真思考过。我们也想建立类似投委会的机制。虽然我们的机制是基于机构的更专业化的东西,但可以借鉴他们的做法。比如参考他们的用户评论,作为我们判断项目的依据。这点还是很有价值的。好,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

葬愛咸鱼: 我觉得 Cherry Studio 的确很伟大。

骆轶航: 我们要让 Cherry Studio 变得伟大。

葬愛咸鱼: 要讲好 Cherry Studio 的故事。

骆轶航: 对,要讲好 Cherry Studio 的创新故事。好,这次节目就到这里,好久没痛快地骂一通了,是时候发泄一下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再见。

周华香

这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却只想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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